咖啡二三事

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咖啡的。

家里爱喝咖啡的，除了我，就是爷爷了。

听爸爸说，以前爷爷每到周末就会去仁济路的咖啡馆喝咖啡。不过我们从未见过，现在的仁济路也不“小资”了，我只能从奶奶家一个被当作针线筐的铁制的咖啡罐去想象了。

每当我喝咖啡时，爱喝茶的爸爸经常打趣我：“隔代遗传啊！”家里的柜子有很多不同种类的茶叶，爸爸妈妈也很喜欢喝茶。在他们的熏陶下——我不常喝茶。

不是不喜欢茶的清香与回甘，而是我真的怕了。

记得刚搬新家时，爸妈在整理东西。我一个人闲得无聊，在沙发上练完轻功后，就开始捣鼓茶具，还把功夫茶杯全部拿出来。假装有好多个客人坐在我旁边，设定的有婚宴、好友相聚等多个情景，一人分饰多角。我把斟满茶的功夫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在当作茶盘的饼干盒盖子上，绕着茶几走一圈，把茶一杯杯地摆好，然后再绕着茶几走一圈，把茶一杯杯地喝完……

我默默地数，好像喝了二十多杯茶吧，也没有送茶点，真的是白喝。

然后，到了晚上，我就胃痛了。

爸爸赶忙下去面包店买了点心给我垫肚子。

再然后，我就不怎么喝茶了。

还是说回咖啡吧。

我很早就对“咖啡”这个词有印象了。

最早的记忆是幼儿园。奶奶有一个很大的饼干罐，里面装满了糖果。每天出门前，我总会用勺子柄撬开饼干罐，把手一伸，一摸，一撕，含着糖去幼儿园。经过多日测评，我发现最好吃的是咖啡糖。不过，那时还不知道咖啡是什么呢。所谓的印象，不过是记忆上甜滋滋罢了。

第一次留下深刻印象的咖啡是雅哈咖啡。

初见是在商场的促销活动上，忘记是在幼儿园还是在小学。那时刚下课，妈妈带着我去逛街。售货员姐姐递给我一小杯，我抿了一口：“哇好好喝！”那时还特意记下了这个咖啡的牌子。

再次见面是在初中。

那时候知道雅哈咖啡有两个口味，一个是咖啡色包装的“奶咖精选”，另一个是白色包装的“拿铁咖啡”。因为我默认白色包装是比较甜的，所以一般会挑“奶咖精选”。直到有一天，我补完课，经过全家便利店，想买一点喝的暖一下手。刚好常喝的卖完了，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买了“拿铁咖啡”。说实话，喝下去的第一口，真的是惊艳了，可能是因为加热过了，所以奶味特别浓。

不过，那时候喝咖啡更多的是为了提神。功课多的日子、下午要考物理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理由。

说实话，不一定提神，但一定很有感觉。

初三时，班里有一个男生，把两种口味兑着喝——同时插上吸管，同时吸，盒子都吸扁了。我转头时刚好看到了他一边喝咖啡一边被他好友摇：“XXX！你不要这么拼啊！”。我把头转回来，默默地看了一眼桌角上的咖啡。

有一次，我蹲着收拾卷子时，随手就把咖啡放在椅子上了。大功告成后，就迷迷糊糊地坐下去了，顿时，一股浓郁的咖啡味钻进我的鼻腔。等我在后桌的惊叫声中反应过来时，校服大衣已经湿了一大片了。整个下午，咖啡味不断萦绕在我身旁。我的脸一直都是烫的，不是熏的，而是真的很窘迫啊。

十五岁生日时，有一个朋友在我的抽屉里塞了一盒雅哈咖啡。担心我不知道，还在我回座位时，特意弯下腰，拿出来给我看。

“我不知道你今天生日，没有准备礼物。”

“没关系没关系。谢谢你！”

只能记起当时大概的对话，我说谢谢时的语气上扬得很高吗？我这么说，并不是什么“礼轻情意重”啦，因为我根本不在意“礼”是“轻”还是“重”，而是希望对每一份心意说一声“谢谢！”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底会泛起一点点酸涩的感觉。也不是酸涩，就是有一点复杂。

等到高中时，雅哈就换包装了，变得不好喝了。

有感觉之余，就真的一点作用也没有吗？不是的。晚上的咖啡对我而言是有作用的，而且作用还很强烈。每次喝完咖啡会“心悸”——一种莫名的紧张感。

想起以前朋友问我喝不喝咖啡时：“灰灰，你要去索啡吗？”“索”这个字带着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。的确，当困和清醒交织在一起时，我会处于一种漂浮状态。眼皮有点沉，但意识是清醒的。在某个瞬间我总会特别兴奋，打呼噜的泡泡还没成型呢，就一个个“啵”的一声被戳破了。

头还贴在桌面上，但身体就飘起来了，意识也挣脱出去，在巨大无比的脑洞中策马奔腾。

突然发现，我接触咖啡真的有挺长一段时间了。

不过，直到现在，我也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咖啡知识，喝咖啡凭经验，能从每一杯咖啡中感觉到差别的。所谓的经验，靠的是味觉的记忆罢了，再加上一点直观的感受。最喜欢喝的咖啡是拿铁和美式，特别是拿铁。即使去了不同的咖啡店，我首点的一定是拿铁。既是获得熟悉的认识，也是在零零散散的个别中比较。入口的醇厚，嘴唇上沾上的一点点绵密的奶泡，就是这种感觉。喝咖啡时不喜欢加糖，对醇厚的“苦”并不排斥。

每到一个城市，我喜欢找不同的咖啡店。不过一般这种咖啡店都是藏在小巷子里的，而熟悉是与时间相连的，没有时间的话就去平时喝的连锁咖啡店。就像有人去了新地方总喜欢找麦当劳、肯德基一样，在新地方看到熟悉的事物，求个安心而已。不过，偶尔能在新城市里熟悉的咖啡店里喝到限定也不错啊。

写到最后，咖啡反倒和我的记忆互相交织，成为搜寻记忆的线索了。

咖啡二三事。

虽然没写下什么，但我真的很喜欢咖啡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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